重塑南明郑森的天下第60章 应元赴援
徽州府城的雨总带着股山岚的清苦气。
窗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洗得发亮倒映着对面药铺的幡旗——叶氏堂三个金字在雨雾里若隐若现。
阎应元这位江阴抗清的灵魂人物此刻穿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袖口沾着些许药渣。
自去年秋听从郑森安排带着病重的母亲从江阴辗转至此他已在这医学世家住了八个月。
案上摊着郑森派人留下的《伤寒论》旁边放着枚郑氏商号的银角子。
应元叶先生的药熬好了?里屋传来母亲虚弱的声音。
阎母的咳喘病已有十余年去年清军第一次入关时受了惊吓一口气没上来竟卧床不起。
江阴的郎中都束手无策是郑森辗转托人带信才寻到徽州叶氏这专治喘疾的世家。
阎应元端着药碗进去时看见母亲正坐在窗边纳鞋底。
阳光透过雨帘落在她鬓角竟能看出几分血色。
这在半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那时母亲连说话都要喘上半刻夜里常常咳得整宿不能眠。
娘慢些他接过母亲手里的针线叶先生说您这病得养针线活费神。
阎母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总躺着才更难受。
倒是你每日跟着叶先生看药方莫不是想改行当郎中? 阎应元没接话只是低头吹着药碗里的热气。
他何尝不想回去?江阴的城墙还刻着他亲手凿的箭孔典史署的案上还有他没看完的城防图。
可每次想起母亲咳血的样子脚步就像被钉在了这徽州城里。
如今他是郑森暗中着力培养的将才。
那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年轻人不仅送来名医每月还托商号捎来江阴的消息——陈明遇募了多少乡勇铁坊新铸了多少劈山炮甚至连苏州绸缎庄的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起来阎母忽然叹了口气那位郑公子的银钱咱们怕是欠太多了。
阎应元捏紧了药碗。
他知道郑氏商号的规矩票号里的银子从不清欠可郑森派来的人每次都只说公子吩咐治病要紧。
上个月叶先生说需要长白山的野山参不过三日镇江商号就派人送来了装参的木盒上还刻着郑氏的牡丹纹。
这种润物无声的周全比任何慷慨陈词都更让人心折。
正说着院外传来马蹄声。
阎应元警觉地起身——徽州城里少有快马除非是加急的文书。
他走到门边时看见叶家的老仆正和一个身披蓑衣的汉子说话。
那汉子腰间的佩刀上缠着圈熟悉的红绸——是陈明遇亲卫的记号。
阎先生陈将军有信。
汉子单膝跪地递上来的信笺用油布层层裹着拆开时还带着江雾的潮气。
信封上是陈明遇的笔迹潦草却有力像他平日握刀的手。
信上的字不多却字字如锤:应元兄台鉴:扬州已破弘光帝遁清军压境镇江。
弟募乡勇五千铁坊日产火铳百杆然军中缺帅才如饥渴。
郑公子虽未明言然弟知其盼兄归如盼甘霖。
母病若有起色望兄速返共撑江南半壁。
下面还附了行小字:刘良佐降清其部已抵滁州江南恐难保全。
阎应元猛地抬头雨雾中仿佛看见无锡城头的火光。
刘良佐那厮竟真的降了! 他想起去年在江北见过的那位总兵满脸横肉却总爱把玩玉如意那时就觉得此人外强中干没想到竟如此不堪。
应元?母亲的声音带着担忧。
他转身时声音已恢复平静江阴那边怕是要用人了。
阎母看着他手里的信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你要回去? 那便回吧。
老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叶先生说我这病已无大碍每日喝药静养即可。
你留在这里才是真的耽误事。
她从枕下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那枚被阎应元摩挲发亮的银角子:把这个带上郑公子的情分总要还的。
阎应元的眼眶忽然发热。
他知道母亲的心思——这枚银角子是想让他记住自己不仅是为了忠义而战更是为了那些在乱世中肯伸出援手的人。
次日清晨徽州码头的露水还没干。
阎应元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叶家门前。
叶老先生拄着拐杖送出来手里拿着个油纸包:这是三个月的药按方服用切记不可劳累。
他又凑近低声道:郑公子的人昨日来传话说刘良佐的细作已查到先生在此。
沿江西行至衢州会有商号的船接应。
阎应元心中一凛。
郑森竟连这些都算到了! 他接过药包忽然明白为何陈明遇说公子盼兄归如盼甘霖——在这乱世能被如此周全相待夫复何求? 登船时船夫递来件新蓑衣领口绣着极小的字。
船行至新安江与富春江交汇处果然有艘挂着郑氏布庄旗号的商船等候。
舱里堆满了棉布散发着新染的靛蓝气息角落里却藏着两杆擦得锃亮的火铳枪管上刻着江阴铁坊的字样。
阎应元望着窗外掠过的青山忽然想起陈明遇信里的话。
那个总爱皱着眉的典史此刻怕是正站在江阴的城楼上看着铁坊的烟囱发愁。
而郑森在镇江运筹帷幄用商号的账簿当棋盘以银钱为兵卒在下一盘惊天动地的大棋。
他摸出怀中的信笺皮纸被体温焐得温热。
共撑江南半壁——这哪里是邀请分明是托付。
在这弘光帝遁逃、百官降清的乱世郑森和他的商号、铁坊、票号已成了江南百姓最后的指望。
船过桐庐时雨停了。
阎应元站在船头望着富春江面上粼粼的波光。
江风掀起他的衣袍露出里面贴身的软甲——那是郑森让人按他的尺寸特制的甲片用的是江南精铁比明军的制式甲胄轻了三成。
或许这一次历史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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