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南明郑森的天下第65章 死战死战
镇江校场的雨横着打落在一万多士兵的脸、甲、枪上。
郑森勒住马战马喷着白气刨蹄子青石板上的积水被踏得飞溅。
他举着虎头枪枪尖的红缨被雨水泡成深紫像一团凝固的血。
“我问你们——敢战吗?” 三个字砸下来校场里的风雨都像停了一瞬。
前排的士兵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家伙火铳的木托被冷汗浸得发滑长矛的铁尖在雨里抖着寒光。
郑森的目光扫过人群像在清点一群待宰的羔羊又像在挑选最锋利的刀。
“你们不敢!”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
“我知道你们怕!怕那些拖着辫子的畜生手里的刀怕他们马蹄下的血怕扬州城破时那些堆到城墙根的尸体!” 一个江南乡勇脸唰地白了手里的火铳“哐当”砸在地上。
他是从扬州逃来的亲眼看见镶黄旗的兵卒把他妹妹的绣花鞋穿在马脚上鞋面上的并蒂莲被马蹄踩成烂泥。
“捡起来!” 郑森的吼声像炸雷。
“连枪都握不住还敢说自己是男人?” 那乡勇慌忙去拾枪手指抖得像筛糠。
郑森策马到他面前枪尖几乎抵住他的喉咙。
“看着我!”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蚀骨的寒意。
“你娘给你缝号服时在衣襟里绣了什么?” 乡勇猛地抬头眼里迸出泪来:“是……是俺的小名叫‘狗剩’……” “那你就像条狗一样等死?” 郑森的枪尖往前送了半寸。
“等鞑子闯进你家把你娘绣的号服扒下来给他们的狗垫窝?” “俺不敢……俺不是不敢……” 乡勇的声音哽咽着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
“俺敢!俺敢杀鞑子!” “好!” 郑森猛地收枪枪缨扫过乡勇的脸颊。
“那你告诉我敢不敢让那些畜生知道江南的男人不是只会摇纺车、算账本的软蛋?” “敢!” 乡勇举着火铳嘶吼身后的江南兵们突然挺直了腰。
他们的爹在郑氏商号铁坊锻打铳管火星溅在铁皮上的脆响此刻在他们心里敲鼓。
郑森调转马头枪尖指向左侧的陕北兵。
“马进忠!” 他吼道。
“你当年跟着闯王闯潼关时敢用肉身去填官军的炮口现在怎么怂了?” 马进忠拔刀出鞘刀光劈开雨幕。
“俺不怂!俺麾下的弟兄上个月在瓜洲用郑公子给的火箭把鞑子的粮仓烧得连灰都不剩!”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疤。
“这是在襄阳挨的箭!俺当时就敢咬着箭杆砍死三个官军现在凭什么不敢剁了那些辫子狗?” “那你们敢不敢让鞑子知道陕北的汉子到了江南照样能劈了他们的脑袋?” 郑森的声音震得马耳朵直抖。
“敢!” 陕北兵们齐声呐喊秦腔的嘶吼里带着黄土高原的悍勇。
他们靴底的泥还带着扬州城外的血此刻却把郑氏商号发的糙米袋系得更紧。
那是给老娘和娃留的活命粮绝不能让鞑子抢了去。
“还有你们!” 郑森的枪尖扫过江北溃兵的队列那些曾在刘泽清、高杰麾下溃逃的士兵此刻把头埋得更低。
“你们在淮安城外抢百姓粮食时胆子比谁都大!现在面对鞑子怎么像被阉了的狗?” 一个独臂的黄得功旧部猛地抬起头独眼里喷着火。
他在芜湖亲眼见主将被马得功捅死自己咬掉清军一个佐领的耳朵才逃出来。
现在怀里揣着郑氏商号给的伤药药香里还混着女儿在义学写的字纸味。
“俺张勇不是孬种!” 他用残肢举起三眼铳铳口的锈迹里嵌着去年的血。
“俺闺女昨天还问俺啥时候能回家给她扎红头绳!俺要是不敢战还有脸见她?” “好!” 郑森的枪尖指向西方那里的雨雾里仿佛飘着镶白旗的影子。
“刘良佐那条降狗带着鞑子过了江他们要抢苏州的绸缎要烧松江的棉田要把你们的婆娘闺女拖进营里当玩物——就像他们在扬州做的那样!” “俺们敢战!” 队列里的吼声越来越响山东老兵想起济南城破时儿子的惨叫。
高杰旧部摸着号服上清军马蹄的踏痕江南乡勇攥紧了火铳。
那枪管里装着郑氏商号新铸的铅弹也装着一家人的活路。
郑森突然翻身下马将虎头枪狠狠戳进地里枪杆弯成一张弓。
“你们说敢?” 他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要你们看着这杆枪!它要是倒了我将与你们共赴国难!” 他扯开铠甲露出胸口那道炮弹擦过的伤疤皮肉翻卷处还结着新痂。
“这是料罗湾的伤!那年我十七岁荷兰人的炮弹擦着心口过去我没退!今日面对鞑子我更不会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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