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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李语第302章 我们一直往前走

暴雨过后第七日天光终于彻底放晴。

京城的青石板路被洗得发亮倒映着宫墙飞檐的剪影像一幅未干的水墨。

问录总局的檐角铜铃轻晃发出细碎清响仿佛还在回味昨日那一纸诏令掀起的惊涛。

《民评官法》推行已逾半载。

起初是欢呼——百姓第一次握住了评价父母官的笔街头巷尾传唱“一纸评分换青天”。

可渐渐地九成、九成五、甚至十成满分的政绩册如雪片般飞入京中整齐得如同誊抄。

小核桃坐在案前翻阅各地呈报指尖划过那些鲜红的数字眉头越锁越紧。

太气了。

不是民心所向的齐是刀削斧凿的齐。

她还记得三个月前江南某县送来的《官绩民评册》里连目不识丁的老妪都写得出“勤政爱民德泽四方”八字骈文;北境风沙之地牧民手印按得整整齐齐间距一致像是用尺子量过。

更离奇的是一个去年因贪墨被罢免的县丞竟在异地复任后首月评分跃至九十八! 这不是民意是表演。

她当即召来两名心腹暗探化作游方郎中与货郎分赴三州十二县查访。

半月后密报送回:有县令命衙役挨户上门“指导”百姓如何填写评分表凡打出九分以上者可凭凭证领取半斗米票;更有甚者在村口设“好评台”鼓乐喧天围观打分谁若迟疑便有人笑吟吟递上一句:“你说差了明年修桥可就没份了。

” 胁迫之下哪还有真话? 可若此时揭发不过是打掉几只蝼蚁蛀虫早已盘根错节藏身于制度缝隙之中。

她需要的不是一场清算而是一把能剖开假象的刀——一把能让真相自己说话的刀。

于是第三百零二期刊首赫然登出一篇无署名短文: 《当你被迫说好话时真相值几文钱?》 全文不足三百字却如利刃出鞘。

文中虚构了一位老农的独白:“我说县太爷好因为我儿子还在牢里;我说仓廪实因为我不敢提饿死的邻居;我说路不拾遗因为我捡到的告示第二天就不见了……你们问我满意吗?我只想问——如果我说真话不会倒霉我还算人吗?” 没有点名没有指控只有沉默的叩问。

可就是这短短一篇文字像一块烧红的铁坠入冷水瞬间激起了千层白雾。

民间争相传诵茶楼说书人将其编成快板孩童都能背出最后一句:“你说满意可你眼里的光早熄了。

” 而朝中衮衮诸公则面色各异。

有人冷笑“妇人煽情”也有人悄然收起家中积攒的“高分喜报”。

与此同时皇帝萧玦已启程南巡。

七州之地所到之处皆是盛景:百姓列道相迎手持彩绸孩童跪献土产评分册由里正恭敬呈上纸面洁净字迹工整平均分高达九十三点六。

地方官员眉飞色舞以为圣心大悦。

可萧玦始终沉默。

他不接礼不受贺每至一地只做一件事——随机唤来三人避开户吏耳目单独询问: “如果你说了真话不会倒霉你会给现任县令打几分?” 答案从二成到五成不等平均不足四成。

他回京那日紫宸殿外雷声滚滚。

一道诏令即刻下发:凡虚报评分、胁迫民意者革职查办永不叙用;并加新规——今后《官绩民评册》须于无官员在场时由百姓自行填写当场封存直送问录总局。

朝野震动。

然而小核桃并未停步。

她召集问录司核心幕僚启动一项绝密计划——“沉默样本”。

“我们不再相信公开的数据。

”她立于屏风前指尖点向地图上散落的十个红点“从今日起每个州秘密选定一个村庄不通知不指导不定期回收原始评分册。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被记录所以他们的笔才是真的。

” 副使低声问:“若这些村子也被操控?” “那就说明整个州已烂透。

”她眸光冷冽“但只要还有一个村子敢打零分我们就没输。

” 会议结束那夜小核桃独坐灯下翻开最新一批“沉默样本”的初步汇总。

南方某村评分均值仅五十七;西北一寨更是触目惊心地写下“县令不来灾情不报税照收”八字血书。

她轻轻合上册子望向窗外沉沉夜色。

这才半年他们就已经学会用民意包装谎言。

再往后呢? 会不会有一天连沉默都被规训成赞美? 而此刻御史台某间偏殿内一名身着青袍的老臣正伏案疾书砚中墨浓如血。

笔锋落下第一行字清晰刺目: “臣弹劾问录总局总管小核桃假公器以操舆论越职权而惑圣听其行僭越其心可诛……”暴雨过后第七日天光终于彻底放晴。

可朝堂之上风云未歇。

御史台那封弹劾奏章如毒蛇出洞在三日后清晨被呈上紫宸殿时满朝文武皆屏息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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