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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李语第13章 簪子不是信物是催命符

夜风穿廊冷宫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一声钝响像是从活人的世界被推入了死地。

苏识低垂着眼手中紧握那支梅花簪指尖仍残留着玛瑙的冰凉触感。

她一步步踏上青石阶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心跳却如战鼓擂动。

刚才那一眼——皇后谢婉柔盯着她足尖三息不动那不是审视是确认是猎手在丈量猎物踏入陷阱的距离。

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心善……像我年轻时的模样?”苏识唇角微动冷笑凝在喉间。

病娇从不赞美同类她们只毁灭可能取代自己的人。

所谓赏赐从来不是恩宠而是死亡预告。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簪子。

暗红玛瑙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像一颗封存已久的血核。

她不敢细看只能将它收入袖中动作轻缓仿佛怕惊动什么潜伏在暗处的东西。

沿途的梅花瓣还未干枯踩上去有细微的碎裂声。

她忽然顿住脚步。

不对劲。

冷宫多年闭锁杂草蔓生连宫女洒扫都避之不及怎会有专人沿途撒瓣? 更别提这些花瓣色泽鲜润分明是今晨刚摘——谁会在这种地方费心布置? 只为迎接她一个掌事姑姑? 除非……这不是迎接。

是仪式。

她猛地想起动漫中由乃的“净化仪式”:她总在动手前布置象征纯洁的白花用美好掩盖血腥。

而梅花在大靖宫规中正是皇后谢婉柔的本命花。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她加快脚步穿过荒芜回廊绕向尚宫局偏道。

这条路僻静少人但她必须避开耳目。

冯保的眼线遍布六宫此刻九皇子重伤未醒皇帝震怒未平任何异动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风掠过枯枝卷起几片残瓣打在她脸上像谁的指尖轻抚。

她忽地停下。

袖中那支簪子压得她手腕发沉。

不是因为它贵重而是因为它“太像”了——像一场精心编排的心理诱导。

皇后为何偏偏选她? 为何非要一块“百蝶穿花绣帕”? 先妃早逝多年遗物早已封存若真要供奉怎不早不晚偏在九皇子遇刺当日? 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那块绣帕……会不会根本不存在? 或许皇后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遗物。

而是她这个人踏入冷宫的证据。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

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她必须活着回去把今日所见所感变成反击的刀刃。

可那支簪…… 她下意识摸了摸袖口指尖触到香灰的微粒。

方才在殿中她故意让袖口拂过供桌留下痕迹——若这簪子有毒香灰会因朱砂产生微弱变色。

这是她从一本失传毒经中学来的土法虽不精准但足以预警。

目前尚无异状。

但她仍不敢松懈。

前方回廊拐角一洼积水映着残月。

她脚步微顿目光一凝。

要不要看? 看可能暴露;不看可能送命。

她缓缓蹲下身借着水光将簪子悄然翻转映入倒影—— 月光斜照水面微漾簪身反光刹那她瞳孔骤缩。

那玛瑙背面似有一道极细的刻痕若非角度恰好根本无法察觉。

她屏住呼吸凝神再看—— 一道纤细如发丝的“柔”字藏于簪颈内侧笔锋柔婉却不似宫造匠人手笔倒像是……私人镌刻。

她心头一震。

这不是宫中御赐之物。

皇后从不用私款赏人。

六宫皆知她所赐之物必有内务府编号与火漆印。

而这支簪无号、无印、无档偏偏带着一个“柔”字——像某种隐秘的标记又像一场无声的宣誓。

她缓缓收起簪子指尖冰凉。

这不是信物。

是烙印。

她被人盯上了。

而这个人正披着贤后外衣跪在佛前用最温柔的声音递来最致命的礼物。

夜风忽起吹灭廊角残灯。

她站起身身影融入黑暗脚步却比来时稳了许多。

既然对方要玩这场游戏—— 那就看看究竟是谁先读懂对方的剧本。

夜风割面苏识贴着宫墙疾行衣角扫过枯草沙沙作响。

她没走正道而是绕进了尚宫局后巷那条连猫都嫌窄的偏廊——此处常年背阴雨水积洼不散夜里反照月光如镜。

她蹲下身指尖轻颤却不迟疑再度抽出那支梅花簪借着水影翻转。

月光一晃水波微漾那道“柔”字再次浮现。

不是错觉。

她瞳孔微缩寒意自脊椎炸开。

这字迹太熟了——前世她分析《病娇千鉴》时曾反复拆解:由乃在日记本角落写“雪辉专属”时笔锋便是这般看似温婉、实则执拗到扭曲的弧度。

私人刻印情感投射标记归属——这不是赏赐是所有权的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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