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有女乘以七第332章 累到脚痛
冬日里的风裹着雪粒子刀子似的刮在薛碧君脸上。
她刚从北城的大牢出来玄色棉袍下摆沾着牢门外的污泥与碎雪走在结冰的青石板路上每一步都伴着脚踝处传来的刺痛——那是昨夜为查张家孩童被拐案在城郊破庙的积雪里摔崴的伤此刻被浸了雪水的布靴勒着连带着小腿都泛着酸麻。
“薛讼师!”巷口传来穆弘缨的小厮穆鸦的声音手里捧着个冒热气的粗瓷碗“您从寅时忙到现在连口热粥都没喝。
方才府衙差人来报王掌柜的家产纠纷案府尹大人明日就要升堂催着要您的辩词呢!” 薛碧君接过粥碗指尖刚触到暖意便听见街角传来妇人的哭喊声。
她抬头望去见个穿补丁棉袄的妇人正跪在雪地里怀里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见了她便膝行过来:“薛讼师求您救救我家汉子!他不过是欠了粮商两斗米就被诬赖偷了粮囤再没人证就要被判刑了啊!” 寒风卷着雪沫子扑在脸上薛碧君扶妇人起身时脚踝又是一阵抽痛她踉跄了下才站稳。
她摸出怀里的纸笔蹲在雪地里便要记录指尖却冻得发僵墨汁滴在纸上晕开黑痕连带着字都有些歪斜。
“你且说清事发时辰、在场之人我这就去粮商的粮囤查勘若能找到米袋上的标记便能证他清白。
” 安抚好妇人薛碧君几口灌完冷了大半的粥便提着灯笼往城西的粮囤赶。
雪越下越大路面积雪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布靴里的冻疮被挤压着疼得她额角冒冷汗。
到了粮囤时她翻遍了十几个米袋终于在最底层的袋子上找到了与妇人所说一致的布纹标记可手指却被冻得几乎握不住灯笼杆。
回到她房间的时候天已蒙蒙亮。
薛碧君点亮油灯将查来的证据整理成辩词笔尖在纸上疾走脚踝却肿得越来越高她只能时不时用手按着脚踝缓解疼痛。
刚写完王掌柜的辩词甘草端来热水:“小姐张家那边传来消息找到拐子的踪迹了就在城南的破驿站。
” 薛碧君猛地起身脚踝传来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她扶着桌沿缓了缓还是抓起外套往外走:“走去城南。
这案子拖得越久孩子就越危险。
” 晨光熹微时薛碧君终于在破驿站里找到了被绑的孩童。
她解绳索时脚踝一软差点摔倒好在扶住了墙角。
等将孩子送到张家张家夫妇跪地感谢她却只摆摆手转身便往府衙赶——王掌柜的案子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升堂了。
走到府衙门口薛碧君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布靴:靴底早已磨破雪水和污泥混在一起冻得脚踝又红又肿。
她咬咬牙拖着沉重的脚步跨进府衙大门晨光落在她疲惫却坚定的脸上唯有那双浸在寒痛里的脚默默记着她为公道奔波的每一步。
暮色四合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青灰色的云层吞没书房里早早点燃了烛火跳跃的火光将薛碧君伏案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在身后那排顶天立地的榆木书架上。
她搁下笔指尖冰凉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颤。
面前厚厚一叠卷宗终于核验完毕用朱笔在末尾批注了“已结归档”。
墨迹未干那四个字仿佛也带着一丝疲惫的解脱。
持续数月牵扯三家绸缎庄、五条人命的“锦缎掺毒案”总算在今日午时由刑部下了最终判词真凶伏法蒙冤者得雪。
紧接着的是那桩拖了将近一年的城南地界争产案双方族人势同水火几乎械斗她也终于在昨日说服双方各退一步签下了和解文书。
还有几桩小的钱债、田土纠纷也都一一了结。
一时间竟有些空落落的。
仿佛一根始终紧绷的弦骤然松弛带来的不是惬意而是无所依附的虚浮感。
她试着动了动僵硬的脖颈又揉了揉因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凹陷的指节这才感到一股深彻骨髓的疲乏从四肢百骸弥漫开来尤其是那双脚在冬日里奔波取证湿寒入骨此刻更是冰凉刺痛几乎不像是长在自己身上。
“甘草。
”她声音有些沙哑地唤道。
一直安静守在门边像一株柔韧蒲草般的婢女立刻应声上前。
甘草穿着半旧的青布棉袄身形纤细动作却利落沉稳。
她见薛碧君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心下便是一紧轻声道:“小姐事情都忙完了甘草伺候您歇歇吧。
” 薛碧君点了点头任由甘草扶着她一步步挪到内室的暖榻边。
榻边早已备好了温热的泡脚水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
甘草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替她除去鞋袜。
当那双脚完全暴露在烛光下时纵然是早已见过数次甘草的呼吸还是猛地一滞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那是一双怎样的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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