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第70章 守夜香
殡仪馆的夜班总带着化不开的寒气不是中央空调吹出来的干冷是那种裹着福尔马林和尘土味从骨头缝里往外渗的湿凉。
老周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军大衣领口磨出的毛边蹭着下巴扎得人发痒。
他把搪瓷缸子往值班室的暖气片上一放“当”的一声脆响缸底的水垢顺着铁皮往下滑了道白印。
墙上的石英钟刚敲过十二点秒针咔嗒咔嗒走得像停尸柜抽屉滑开的声音每一下都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扎得衣领子发紧。
他来这当守尸员满三年零二十天了接替的是前年老死在岗位上的老王。
老王走的那天也是夜班凌晨五点保洁员来拖地看见停尸间最里层的3号柜前趴着个人后背僵得像块铁板。
当时法医来查掀开老王的脸那脸色青得跟柜里冷藏的遗体一个色手指还死死攥着半截烧完的香香灰嵌进指甲缝里黑得发亮。
鉴定结果是突发心梗可老周总觉得不对劲老王烟都戒了二十年肺上有旧疾连厨房的油烟都躲着走哪来的香? 直到交接那天殡仪馆的老馆长把他拉到值班室最里面背对着窗户塞了个巴掌大的红布包。
老馆长的手糙得像砂纸攥着他的手腕时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每晚十二点整去停尸间最里层3号柜给里面的人上一炷守夜香。
”老馆长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动了动像是有痰卡着“记住香不能断火不能灭哪怕天塌下来这香都得在十二点整点燃。
” 老周当时攥着那个布包里面硬邦邦的是个巴掌大的铜香炉边缘磨得发亮还有一捆裹着黄纸的香。
香杆是深褐色的凑近闻能闻到股淡淡的檀香味混着点说不清的霉味。
他想问为什么老馆长却摆了摆手眼尾的皱纹挤成一团像晒干的橘子皮:“别问照做就行。
这是老王传下来的规矩也是保你命的规矩。
” 那天下午老周趁着白班没人偷偷溜进停尸间看了眼3号柜。
停尸间的灯是声控的他走一步亮一盏身后的灯又跟着灭橘黄色的光在通道里晃来晃去总像有东西在暗处跟着。
3号柜在最里层的拐角挨着通风口风从铁栅栏里灌进来吹得白布哗啦响。
他按了下柜门上的按钮“咔嗒”一声抽屉慢慢滑出来。
里面躺着个年轻女人盖着洗得发白的尸布只露着一双苍白的手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像是刚做过护理。
布牌上写着“林晚秋26岁车祸身亡”日期是三年前的今天刚好是老王开始守夜班的日子。
从那以后老周从没敢怠慢过。
每天夜班到点他都端着那个铜香炉穿过长长的停尸间通道去3号柜。
通道两侧的停尸柜一排接一排编号从1到28有的柜门关得严严实实有的因为遗体刚送进来还没整理留着条缝能看见里面泛着冷光的不锈钢内壁。
他走得快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里回响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每次回头只有声控灯熄灭后留下的一片漆黑。
点香的时候老周不敢多看3号柜里的林晚秋。
他从黄纸里抽出一根香在打火机的火苗上转两圈看着火星慢慢舔舐着香头直到冒出淡淡的青烟才小心翼翼地插进香炉里。
铜香炉里的香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都是这三年来他点的偶尔有风从通风口吹进来香灰飘起来落在尸布上像撒了把细盐。
他每次都等香烧得滋滋响确认火苗不会灭才赶紧退出去脚步声踩得飞快直到回到值班室听见铁门关上的“哐当”声心里才踏实。
可今晚不一样。
下午五点接班时殡仪馆来了个难产去世的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家属哭得天昏地暗拉着抬尸工的胳膊不让走闹到七点多才把遗体送进停尸间。
老周帮着抬遗体、填记录、消毒忙得满头大汗军大衣都脱了搭在椅背上。
晚上十点多又来个醉汉在殡仪馆门口撒酒疯说要找死去的老婆老周和保安一起把人架走折腾到十一点半才坐下来喘口气。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雨点砸在殡仪馆的铁皮屋顶上噼里啪啦像放鞭炮又像是无数只手在敲打着屋顶。
老周趴在桌上打盹胳膊肘压着登记本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他的眼皮沉得像灌了铅每眨一下都要费很大的劲耳边的雨声和墙上的钟声混在一起像一首催睡的曲子。
十二点的钟声敲到第三下时老周猛地惊醒了。
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见石英钟的指针正好指在12:00秒针还在咔嗒咔嗒地走。
桌上的红布包就放在手边铜香炉的一角露在外面泛着冷光。
“去点香。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可困意实在太浓他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流了出来。
“反正就一晚少点一次没事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先打了个寒颤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可身体实在太乏了他靠在椅背上又闭上了眼睛。
“老王那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年轻扛得住。
”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军大衣的衣角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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