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第77章 鬼新娘的喜宴
暮春的雨把青川镇泡得发馊。
不是那种江南梅雨季的润是黏糊糊的、裹着腐叶味的湿从瓦檐缝里渗进墙根把青砖泡得发乌连镇口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都往下掉发黑的叶子。
镇东头的王屠户早上宰猪时刀刃刚碰到猪脖子血没喷出来先流了一滩黑褐色的水像掺了泥的墨。
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骂了句“邪性”抬头往镇外的荒坡望那片坡上的草居然在雨里泛着黑风一吹齐刷刷地往一个方向倒像有人在坡顶上扯着草尖拽。
荒坡顶上是那座民国教堂。
青川镇的人都绕着那坡走。
老辈人说那教堂的砖是用糯米浆和的可砖缝里渗的不是水是阴气;教堂的彩色玻璃是从国外运的碎了之后捡玻璃碴的孩子当晚就发了烧说看见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床头。
更邪门的是1943年那场事穿嫁衣的许婉清吊死在钟楼里红绸子缠了三圈房梁尸体放了三天都没硬嘴角还翘着像在笑。
从那以后荒坡就成了青川镇的“禁地”。
白天还好一到夜里风穿过教堂的断梁能传出女人哭的声音不是嚎啕是细细的、挠心的抽噎顺着风飘进镇里谁家孩子夜里哭长辈只要说一句“许婉清来抓爱哭的娃了”孩子立马闭紧嘴连呼吸都不敢重。
可今天这雨下得更邪。
后半夜三点守坡的老郑头被尿憋醒。
他的窝棚搭在坡下的歪脖子槐树下棚顶盖着破油布漏得厉害地上摆着三个木桶接雨桶里的水已经快满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有人在敲鼓。
老郑头披了件打补丁的棉袄摸黑往棚外的茅房走刚迈出门脚脖子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了一下那不是草是软的、滑的像布条。
他吓得一哆嗦手电筒的光晃下去是一根红绸子半截泡在泥里半截缠在他的裤腿上红得刺眼像刚染过血。
“谁他妈恶作剧?”老郑头骂了一句弯腰想扯掉红绸可手指刚碰到绸子就觉得凉得刺骨像摸了块冰。
他猛地抬头往坡顶望…… 那座烂透了的教堂居然亮了。
不是电灯的白光是一串一串的红灯笼从教堂的尖顶一直挂到坡下的小路旁足足有上百个。
灯笼纸是新的红得发亮烛火在里面烧得旺照得地上的泥水泛着暗红像撒了一路的血。
风一吹灯笼纸掀起来露出里面的骨架不是竹骨是细条条的、泛着黄的东西老郑头眯着眼看突然浑身发冷:那是人的指骨一节一节串在一起撑着红布。
更吓人的是灯笼上的字。
红底黑字是“囍”字烫金的边儿在烛火下闪着光可那“囍”字的笔画歪歪扭扭像用指甲抠出来的每个字的右下角都印着一行小字:民国三十二年许氏婉清。
许婉清? 老郑头的腿一下子软了。
他今年七十一小时候听他娘说过1943年就是民国三十二年许婉清就是那年吊死的。
他扶着槐树哆哆嗦嗦地往坡下退脚底下突然踢到一个东西硬邦邦的。
低头一看是一摞红封套整整齐齐地摆在路上封皮上的“囍”字和灯笼上的一模一样雨水泡得封边发卷却没打湿里面的纸。
有个封套开了口露出里面的喜帖。
老郑头咽了口唾沫伸手撕开喜帖喜帖的纸是米黄色的发脆墨迹却鲜得像刚写的黑得发亮:“谨订于四月十五敬备喜宴恭请光临青川镇教堂”。
落款还是那行小字:许氏婉清。
四月十五就是明天。
老郑头像被烫到一样把喜帖扔了连滚带爬地跑回窝棚闩上门用抵门杠顶得死死的。
他缩在墙角盯着窗外的红灯笼烛火忽明忽暗映得窗纸上的树影歪歪扭扭像一个个站着的人影肩并肩地站在坡下盯着他的窝棚看。
风里飘来一股味不是霉味是胭脂混着檀香的味还有红绸子被风吹动的“簌簌”声像有人在棚外走路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砰。
” 棚门被撞了一下。
老郑头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抱着头往床底下钻。
又一声“砰”门闩晃了晃抵门杠“吱呀”响。
他从床底下往外看看见门缝里塞进来一个红封套封皮上的“囍”字正对着他像一只眼睛。
天亮时雨停了。
青川镇炸了锅。
镇东头的王屠户开门卸门板脚刚迈出去就踩在一个红封套上;镇西头的张寡妇去井里挑水桶刚放下去就捞上来一个红封套封套没湿还沾着井里的青苔;村口的李木匠打开工具箱里面躺着一个红封套压着他的刨子;就连镇小学的陈老师早上走进教室讲台上都摆着一个红封套旁边放着他昨天批改的作业本。
家家户户都有一个不差。
有人吓得把喜帖烧了纸灰飘到半空居然凝成一团红雾半天散不去风一吹红雾往荒坡的方向飘像一条红带子;有人想把喜帖埋在自家后院挖了三尺深的坑土刚盖上去封套就自己从土里冒出来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封皮上的“囍”字更亮了;还有人把喜帖扔到河里可喜帖在水面上漂着不沉顺着水流往荒坡的方向漂最后卡在坡下的石头缝里对着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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