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欲望情锁宫闱之殇第1章 弑兄夺位
惠宗嗣位初颇欲有为及得陈金凤宠专房遂怠于政事。
信道士陈守元、巫者徐彦林作宝皇宫穷极土木。
又立李春燕为贤妃待遇逾皇后朝臣侧目。
继鹏素欲得春燕金凤阻之遂生嫌隙。
会守元、彦林谮继鹏谋逆惠宗欲诛之而疾作不能决。
继鹏遂与李仿矫诏发兵弑惠宗于九龙殿。
呜呼!惠宗溺爱嬖妾委政匪人卒启弑逆之祸惜哉!—— 吴任臣 《十国春秋》 后唐同光三年闽王府。
王审知躺在沉香木榻上枯黄的手指搭在锦被边缘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偏殿的窗棂外榕树叶被热风卷得沙沙作响像在替这位开疆拓土的老王爷倒数着时日。
王延翰跪在榻前锦袍的袖口沾着药渍。
他已在此守了三月原本丰润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窝泛着青黑唯有那双眼睛在烛火下闪着精光。
药碗刚递到唇边王审知剧烈地咳嗽起来药汁溅在王延翰手背上烫得他一缩却不敢挪动分毫。
王审知好不容易喘匀气声音轻得像羽毛:“军府的事你多费心……” “父亲安心静养府中大小事务孩儿不敢有丝毫懈怠。
”王延翰俯得更低额头几乎触到地面。
作为长子他自幼被当作继承人培养此刻正暗自握着父亲交来的兵符指腹能摸到上面凹凸的兽纹那是闽地军权的象征。
接下来的半年王延翰几乎是以榻为家。
白日处理公文晚上就和衣睡在父亲寝殿外的长椅上军报传到时常常是三更披衣起身借着廊下的灯笼批阅。
下属送来的宵夜在案上凉透他顾不上吃却总记得按时提醒侍女给父亲换药。
府中下人私下都说:“大公子这孝心怕是能感天动地。
” 十二月十二日深夜王审知的气息终于断绝。
守在榻前的王延翰猛地抬头烛火在他瞳孔里晃了晃随即熄灭。
“父亲……”他低唤一声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转身对门外等候的属官说:“传我令暂秘不发丧各司照旧理事。
” 三日后讣告公布福州城内外缟素。
王延翰一身麻衣在灵前接受文武百官的跪拜自称威武留后。
他站在父亲的灵位旁身形挺拔如松没人注意到他袖中的双手正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春风吹绿了闽江两岸也吹来了中原的消息。
王延翰坐在军府正堂手里捏着刚写好的表章案上摊着一幅中原地图黄河流域被他用朱砂笔圈了又圈。
“大人这表章递上去庄宗定会授您节度使。
”判官陈光逸躬身道:“只是……庄宗近年沉溺声色朝政混乱咱们……” “你懂什么?”王延翰打断他指尖在节度使三个字上重重一点说道:“闽地偏安一隅若不借中原名号各镇节度使怎会服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下诸人又道:“备车我要亲自去驿站送表。
” 三月的驿道上桃花开得正盛。
王延翰的马车碾过落英直奔福州城外的驿站。
后唐使者接过表章时他刻意压低姿态语气谦卑道:“闽地虽小愿永为大唐藩屏。
”使者满意而去他望着对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不出一月后唐诏书抵达:授王延翰威武军节度使。
他接诏时文武百官皆来道贺府内张灯结彩丝竹之声不绝。
可没过几日更惊人的消息传来——四月后唐庄宗李存勖在兵变中被杀明宗李嗣源继位改元天成。
“天助我也!”王延翰接到消息时正在翻阅《史记》。
他猛地将书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
“传下去备厚礼再拟一表向明宗陛下称贺。
” 五月后唐明宗的诏书再至加授王延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这个头衔虽无实权却意味着他在名义上与中原宰相同级。
王延翰穿着紫袍接诏接受百官朝拜时忽然觉得这福州城的宫殿似乎有些配不上自己了。
中原的变乱像滚雪球般愈演愈烈李嗣源虽有贤名却难挽颓势。
消息传到福州时王延翰正在西湖边散步。
秋风吹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他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忽然停下脚步。
“取《史记·闽越王无诸传》来。
”他对身后的侍卫说。
次日清晨军府大堂内文武百官分立两侧看着王延翰将那卷竹简摊开在案上。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闽自古是王国”几个字上刺眼得很。
“诸位请看。
”王延翰的声音在大堂回荡着:“当年无诸能称王我王延翰为何不能?父亲创下这基业难道要永远做中原的附庸?” 堂下一片寂静片刻后老将余安率先出列:“主公所言极是!闽地沃野千里兵甲充足早该自成一国!”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
“请主公称王!”“我等愿辅佐主公成就霸业!”呼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将王延翰淹没。
他负手而立望着阶下躬身的群臣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那眼神里的忧虑此刻竟成了他登基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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