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320章 她走后河才学会写字
柳妻的身影散入江风已是第三日涪水上游憋了整个春日的雨意终于化作一场不眠不休的暴虐一夜之间河水疯涨。
浊浪滔天冲垮了旧的堤岸裹挟着泥沙以雷霆万钧之势强行在村口那片宽阔的沙洲上撕开了一条崭新的河道。
次日清晨雨歇风止村民们推开门无不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条新生河道如一条巨蟒横卧而在河床最是平缓开阔的中心奔涌了一夜的河水竟鬼斧神工般冲刷出了一道深邃而圆润的弧形凹痕。
那起笔处仿佛千钧重压沉稳有力行至末端却猛然一提带出一股凌厉的上挑之势。
村里识字的老人一眼便认出这分明就是“教”字右下角的那一笔断钩! 这惊世骇俗的一笔恰与数年前老农在田间犁出的那块石碑残角遥遥相对。
一个残缺的起笔一个孤零零的收尾横亘在岁月与生死之间仿佛两段被强行割裂的对话在此刻终于隔着村落接上了断续的声息。
若是柳妻还在她定会瞬间辨认出这断钩的走势与力道与她焚毁的那卷《针经·引言》手稿末笔的顿挫节奏竟是分毫不差。
可惜她已不在。
唯有几只被惊醒的白鹭优雅地立于水畔用它们细长的喙轻轻啄点着湿润的泥面仿佛在临摹这天地间无人能识的笔意。
村里的孩童们却不知这份天地震动的敬畏见新河水浅便赤着脚三五成群地嬉笑着踏入其中。
一个名唤“狗子”的瘦小男童胆子最大一路踩着水花跑到了河心那道“教”字断钩的浅滩上。
突然他“哎呀”一声一屁股坐进水里。
旁人问他怎么了他却只是挠着脚心满脸困惑地说:“麻了像有好多蚂蚁在爬。
”他蹲下身好奇地用手去摸脚底的河床。
这一摸更奇特的感觉传来。
他掌心的纹路竟与河底那些被水流冲刷得极其细腻的沙粒纹理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那些沙粒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排列成一种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缩网状脉络其走向赫然便是医书中所绘的“足少阴肾经”! 狗子不懂这些他只觉得脚底发麻的地方正是那沙纹脉络的起点——涌泉穴。
他站起身试着继续往上游走。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每当他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水流便会自然形成一股巧劲顺势推着他前行。
他想往左拐一股缓流便温柔地托着他转弯;他想往右边靠一股微弱的暗涌便会轻轻将他拨回正途。
这河水竟像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循循善诱地引导着他的步伐。
狗子浑然不觉这其中的玄机只觉得好玩至极兴奋地冲着岸上的伙伴们大喊:“快来看啊!这河在帮我跑!”他笑闹着一路溯流而上在他赤足踏过的地方河床竟悄然加深了寸许那道原本模糊的沙纹脉络变得愈发清晰宛如一条真正的经脉正在被一寸寸地开凿出来。
与此同时村西那座废弃了七十二年的医坊旧址一个曾在此打杂的药童正佝偻着身子拾捡枯柴。
他抱起一大捆干枯的艾草习惯性地从里面抽出几根最柔韧的想搓成绳子捆扎。
然而当他的指尖开始翻飞那早已成本能的动作却发生了微妙的偏离。
草茎在他的指间交错、绞合竟不受控制地自动形成了一种又一种奇异的结法。
第一个结螺旋收紧形如刺穴的毫针;第二个结尾部带刺酷似破痈的铍针;第三个结环环相扣宛若按摩的圆针……一连九种九种不同的结法不多不少其排列的顺序竟与那本早已失传的《针经·九针篇》中所述的施治次第完全一致! 药童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凭着感觉觉得这样打出的结似乎比往日更加牢固结实。
绳子搓成后他随手将其挂在断裂的屋梁上转身背着柴火离去。
那草绳在风中摇曳日晒雨淋到了夜晚竟有几只萤火虫循着那九个绳结的轨迹盘旋飞舞忽明忽暗的光点连成一线宛如一根无形的银针在虚空中游走于经络之间。
季夏时节雷雨再临。
这一次的雨势比之前更为狂暴涪水彻底泛滥成一片昏黄的汪洋。
子时三刻天地间电闪雷鸣就在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的瞬间宽阔的河面上忽地浮现出无数细碎的金色光斑。
这些光斑随着波涛疯狂跳跃起初散乱如星渐渐地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它们开始聚合、排列最终竟在咆哮的江流之上连成了一行横贯两岸的金色大字:“观息以耳听脉以心非手之能乃神之所临。
”岸边一位懂医理的老药工恰在此时为护药田而出亲眼目睹此等神迹顿时老泪纵横双膝跪地朝着江心叩拜。
这十六个字正是医道奉为圭臬的《诊脉法》开篇亡佚的总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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