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379章 药墟还没开门地里的根先喊饿了
三日后晨曦微露。
一支奇异的队伍自涪水村口踏上了征途。
没有兵刃没有甲胄为首的赵篾匠身后只跟着十余名精壮的汉子。
他们肩上扛的不是长枪大戟而是沉甸甸的竹篓里面装着一捆捆柔韧的麻绳、晒干的艾团以及一小瓮清冽见底的金泉水。
队伍的末尾是年仅六岁的阿禾。
他不像旁人那般步行而是安然地骑在一头温顺的老黄牛背上腰间挂着一个鼓囊囊的布袋里面是满满的钩茎草籽。
行至山口周遭的景致骤然一变。
原本清朗的山林间凭空涌起大片粘稠如浆的白雾将前路完全遮蔽。
雾气中地面之上竟浮现出无数断断续续的暗红色丝线若隐若现仿佛大地深处裸露出的破碎血脉。
“停步!”赵篾匠沉声喝道队伍戛然而止。
他没有丝毫慌乱转身对众人道:“都把鞋脱了赤着脚踩着红线走。
记住一步都不能踩错!” 众人虽心有疑虑但对赵篾匠已奉若神明闻言立刻依从纷纷脱下草鞋。
当他们的脚掌接触到冰凉的土地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传来。
那红线并非实体而是一种温热的气流唯有沾染过涪水村井泥的脚底方能清晰感知。
这正是涪翁暗中传下用以感应地气流向的“活络引路法”。
众人小心翼翼鱼贯而行仿佛行走在一条无形的经络之上。
雾气在他们身侧翻涌却始终无法侵入红线标示的路径分毫。
正午时分队伍终于穿出迷雾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广阔的废墟横亘在天地之间。
这便是药墟。
断壁残垣间遍布着一个个巨大而焦黑的药灶仿佛大地上丑陋的疮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了草木灰烬与陈年药石的古怪气味吸入鼻中令人胸口发闷。
这里了无生机死寂得令人心悸。
赵篾匠面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枚样式古朴的铜针此针名为“阳池”专用于探查地气阳火。
他走到废墟边缘将铜针缓缓刺入龟裂的焦土之中。
只一瞬间那原本黄澄澄的铜针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氧化针身迅速变得漆黑如墨还散发出一股金属烧灼后的焦臭。
“地气枯竭药魂久丧……比想的还要糟。
”赵篾匠拔出废针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这片土地已经彻底“死”了任何种子都无法在此存活。
就在众人心头一沉甚至萌生退意之时牛背上的阿禾忽然挣脱了拉着他的妇人赤着小脚丫跌跌撞撞地冲向废墟深处一处塌陷的窑洞。
“阿禾危险!” 众人惊呼却见他停在窑洞边指着一堆浮土带着哭腔大喊:“它们在哭!它们在下面哭得好伤心!” 赵篾匠心头一动立刻带人上前。
几名汉子用随身携带的短锄挖开浮土很快一口密封完好的陶罐显露出来。
罐身古朴上面用篆文深刻着四个字——茯苓母种。
希望的火光在每个人眼中重新燃起! 这可是传说中能繁衍万千的茯苓母种! 然而当他们撬开厚重的蜡封揭开罐盖时所有人的心又一次沉入了谷底。
罐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层厚厚的、宛若尘埃的惨白色粉末。
百年的光阴早已将珍贵的母种风化成了齑粉。
午后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众人绝望的心。
“不……还没完。
”赵篾匠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失落的村民最后落在那一罐粉末上。
“药死了可药的念想还在。
我们来就是为了唤醒它!” 他当机立断设下“祭药阵”。
汉子们依其号令用那捆从村中带来的麻绳将陶罐紧紧围在中央。
随后每三人一组双手抓住麻绳依循着一种古老的节奏合力搓结口中念念有词。
每搓出一个结便仿佛将一丝精气神注入其中。
不多时麻绳上便多出了九个结实的绳结。
接着众人纷纷从行囊中取出自家珍藏的、早已干枯发黄的陈年药渣小心翼翼地投入陶罐周围的土地里。
这些药渣或许早已没了药性却承载着涪水村一代代人对草药的敬畏与记忆。
最后赵篾匠亲手捧着那瓮金泉水舀出一勺屏息凝神将其缓缓滴入罐中的粉末之上。
异变陡生! 那一勺金泉水仿佛拥有无穷的魔力滴入的瞬间满罐的粉末猛地一颤竟疯狂地将水吸干! 紧接着那些粉末开始蠕动、膨胀彼此交融最终凝成了一团拳头大小、半透明的胶质物。
胶质物表面光华流转竟缓缓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双目紧闭嘴唇微抿神态安详宛若一个正在母体中沉眠的婴孩。
“天呐……这是……药胎?”队伍里见多识广的稳婆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音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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