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那些事儿第26章 所有关系都是阶段性的别太上头
有个朋友来信说他最近失恋了和前任分开时对方说 “我们只是阶段不同”这算不算敷衍?人到底能不能拥有长久的关系? 打个比方就说院子里那棵葡萄藤吧。
每年夏天藤蔓像疯了似的往上蹿把竹架爬得满满当当绿叶一层叠着一层密得能遮住大半个院子枝桠间坠着一串串青葡萄硬邦邦的像翡翠珠子。
到了秋天葡萄熟透了紫黑的、翠绿的在太阳底下闪着光可藤蔓却开始打蔫叶子一片片黄下去跟风儿打着旋儿落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藤条像老人手上青筋暴起的胳膊。
可等第二年开春新藤又会顺着老藤的痕迹冒出来一点一点往上爬好像去年的枯萎从来没发生过。
你说这新藤是去年的那棵吗?说是它的根还扎在原来的土里;说不是叶子枝桠全换了新的。
人和人的关系大抵也就这样看着是一根藤其实早就换了好几茬枝叶。
我念初中时有个同桌是个留着寸头的愣小子。
每天早上我睡过头他准帮我把作业抄好字写得歪歪扭扭却总能蒙混过关;上课偷偷往我手里塞零食是那种一毛钱一块的水果糖纸都被他攥得发皱;连他奶奶包的粽子蜜枣馅的他自己舍不得吃也要分我一半说 “你瘦多吃点”。
中考后他去了城里的技校学修车我接着读高中起初还写信信里他说拧螺丝磨破了手我说解数学题熬红了眼后来信越来越少手机号换了几茬就彻底断了联系。
去年回老家用在菜市场偶然撞见他。
他推着辆婴儿车里头坐着个流口水的胖小子他自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眼角有了细纹;我拎着一兜子土豆青菜头发也稀了些。
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问了句 “挺好的?”“还行。
” 寒暄没三句他媳妇喊他 “该回家给娃喂奶了”我也想起锅里还炖着肉就摆摆手说 “回见”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
你看曾经以为能勾着肩膀走一辈子的交情最后连句正经的 “再见” 都没机会说。
可你能说这段关系败了吗?没败的。
他帮我抄作业时我偷着乐;他塞给我水果糖时嘴里甜滋滋的;他把粽子分我一半时心里暖烘烘的 —— 那些日子是真真切切的好像晒过太阳的棉被捂得人浑身舒服。
后来的路上我遇见过能陪我聊诗聊画的朋友他也找到了能一起逛菜市场、给娃换尿布的媳妇这不也挺好?人和人的轨迹就像两条铁轨有时候并排着火花噼里啪啦的有时候分了岔各往各的方向延伸这大概就是日子本来的模样。
人和人的关系不能贪就像小时候集干脆面里的卡片。
那会儿为了集全水浒一百单八将省下早饭钱买干脆面撕开包装袋时心怦怦跳摸着卡片是新的能高兴一整天;集够了一套揣在兜里到处显摆睡觉都压在枕头底下。
可现在呢?那些卡片早不知丢哪儿去了说不定被收废品的捡走化成了纸浆。
你看小时候我们能为一张卡片欢喜好几天也能在不稀罕了的时候随手丢进垃圾桶。
不是卡片不值钱是我们那时候就懂:喜欢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把它当宝贝;不需要的时候坦坦然然地放手不惦记不纠结。
这才是对待过眼云烟的正经态度。
可要是长大了还攥着张发黄发脆的卡片对着它哭质问 “你为啥不能永远崭新?为啥不能永远让我稀罕?”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徐志摩写过句诗:“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 连浪漫的诗人都不敢盼着能同乘一条船到天明咱普通人又何必强求呢?前阵子重看《武林外传》白展堂有句话说得透亮:“江湖永远比你想的更大只要你愿意逛。
” 同福客栈里的人来来往往老邢调走了小郭回家了无双来了又走了佟湘玉总为这些抹眼泪抽抽噎噎地说 “人咋都走了呢”老白却总劝她:“哭啥呀?指不定明天就来新客了说不定比老邢还能喝比小郭还能闹。
” 这世上的关系其实就分两种:一种像客栈的房梁粗粗壮壮的撑起你整个世界的重量比如爹娘比如能陪你到老的伴儿;另一种像屋檐下的灯笼挂一阵子亮一阵子把你某段黑黢黢的路照亮了就算完成了使命比如初中时的同桌比如教过你一招半式的前辈。
前者是老天爷赏的可遇不可求;后者才是人间常态就像路边的野花开了谢谢了开没啥稀奇。
去年我去参加个行业峰会认识个前辈头发都白了说话却像敲梆子脆生生的。
他看我方案写得乱七八糟没骂我拉着我在会议室改到半夜教我哪句该删哪段该加像老师教学生;他知道我怕跟人打交道就带着我去敬酒把我往大人物跟前推说 “这小伙子脑子灵光”;他还把自己攒了半辈子的人脉抄了个名单给我说 “有难处就找他们提我名字好使”。
今年开春他移民去了加拿大说是孙子在那边要去带娃我们的聊天记录停在半年前他说 “保重”我说 “您也保重”之后再没联系。
可我每次改方案都会想起他说的 “话要说到点子上”;每次见客户都会想起他教的 “腰杆要直笑容要甜”;每次遇到坎儿看着那张名单心里就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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