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声时咖啡未温第376章 墙会自己讲故事
清明后第七日西安的天仍裹着一层薄寒。
孟雁子推着轮椅缓缓驶入西槐巷车轮碾过青石板上未干的露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裹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磨出了毛边袖口也褪了色——这是母亲生前最后一件旧衣她一直舍不得换。
春寒料峭风从巷口斜切进来像刀片刮过耳廓。
她低头翻看手里的居民台账眉头微蹙。
这片区空巢老人多独居户七户慢性病登记在册的十一人昨夜暴雨后又有两户报了漏水……可就在她抬头欲核对门牌时目光却猛地顿住了。
墙根下一个佝偻的身影蜷坐着背靠着斑驳的老砖墙手里攥着半截烧尽的香灰烬簌簌落在膝头。
老人枯瘦的手指正一遍遍描画地面——不是胡乱涂鸦而是一扇门的轮廓:歪斜的门楣、残缺的门环连门槛上的裂痕都一丝不苟。
孟雁子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认得这扇门。
三十年前被拆除的“陈记杂货铺”曾是这条巷子最热闹的地方。
红漆木门铜铃挂檐清晨六点就会响起“吱呀”一声那是陈婆婆开门迎客的第一响。
后来城市改造商铺拆迁巷子改名连地基都被水泥封死。
可眼前这老人竟凭着记忆一笔一划复刻出早已不存在的门。
“我娘每天在这儿等我放学……”老人喃喃自语声音像是从井底浮上来的“她说天冷了要系围巾。
” 话音落下的瞬间孟雁子腕间忽地一颤。
那道缠绕在她左臂上的青金锈线无风自动如蛇般轻轻绷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看不见的牵引。
她低头凝视指尖微微发麻——自从双碑纹路闭合那夜起这锈线便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既非植入也非幻觉它会随某些“被遗忘的记忆”而震颤像一根埋在血肉里的共鸣弦。
她没多想取下一小段锈线轻轻触向墙面。
就在丝线碰到砖石的刹那—— 整面墙忽然泛起微光。
不是反光也不是错觉。
那是一种从内部透出的、温润如呼吸的淡蓝色辉芒。
紧接着半透明影像浮现而出: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少女站在门前弯腰为一位老妇系上围巾动作轻柔唇齿开合声如耳语:“妈天冷了。
”连她呼出的白雾都清晰可见缭绕在冬晨的空气里转瞬即散。
三秒。
仅仅三秒影像消散。
孟雁子僵在原地指尖冰凉心脏却狂跳不止。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原本只缠绕小臂的锈线此刻已悄然向上延伸半寸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青筋脉络如同根须潜行正缓慢爬向心口。
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回忆的重现。
这是记忆的显影。
“你不是在放幻灯……”一道细微颤抖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孟雁子猛然回头。
电线杆后一个瘦弱的女孩探出身来手里捏着半张撕碎的照片眼神惊疑不定。
她穿着宽大的灰色卫衣头发乱糟糟地扎成一束整个人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
“你是……小叠?”孟雁子记得这个名字古城热线群里那个总说“我看得到过去”的姑娘。
小叠一步步走近声音发抖:“我能看见。
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样……而是三层、五层、十层时间叠在一起。
现在的墙、昨天的墙、三十年前的墙……全在我眼前重叠。
”她抬起手指向墙面“刚才那一幕不是投影是你唤醒了它。
你让‘那一刻’重新活了过来。
” 孟雁子瞳孔微缩:“你说我能唤醒记忆?” “不是所有。
”小叠摇头“是那些不肯走的。
那些被压住、被抹去、被人以为已经消失的东西。
它们一直在等一个人能听见它们的声音。
” 话音未落巷角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阿显背着老式双反相机蹲在墙角胶片已拍完三卷。
他刚冲洗出一张照片此刻正盯着相纸颤抖不已——画面中现实中的老人坐在墙根而墙上浮现出的少女身影与之交叠泪痕重合仿佛母女隔世相望。
“这不是摄影。
”他喃喃道笔尖在笔记本上狠狠划下一行字“这是记忆显影。
” 当晚阿显找到大痕两人翻出1993年的《西槐巷志》手稿。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陈母病逝其女赴沪不归。
”再无其他记录。
大痕抚着书页声音低沉:“原来她没走。
她只是把‘回来’这件事藏进了每一天的等待里。
” 月光悄然漫过城墙。
西槐巷静得如同沉入水底。
而孟雁子坐在轮椅上望着那面看似普通的墙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的过目不忘从来不只是记住文字和路线。
它本就是一种对“存在”的执念——她怕忘怕失控怕一切终将归于虚无。
可现在她开始怀疑: 也许真正可怕的不是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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