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劫第6章 木牌与遗物
天光渐亮山林间的雾气像一层薄纱缠绕在青翠的峰峦之间。
来时亡命奔逃不觉得路远回去时互相搀扶才觉出这山路崎岖难行。
我爹几乎将大半重量都压在我稚嫩的肩膀上每走一步受伤的小腿都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阳光穿透晨雾洒落在我们身上却驱不散昨夜经历的寒意。
村子渐渐近了鸡鸣犬吠声依稀可闻炊烟袅袅升起一切看似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们这副狼狈的模样——我爹满身尘土小腿包扎着撕下的衣襟血迹斑斑而我小脸煞白惊魂未定——刚一进村就引来了早起的村民惊疑不定的目光。
他们远远地看着交头接耳却没人敢上前询问。
关于我家昨晚的动静以及村中猫狗暴毙的诡异事件想必早已传开。
“灾星”的名头此刻更是坐实了。
我爹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低声道:“回家。
” 推开那扇熟悉的、被阴影侵袭过的木门土屋里还残留着昨夜撒下的雄黄朱砂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
八卦镜碎裂的残片还散落在窗台下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凶险。
我爹几乎是瘫坐在炕沿上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更深沉的什么东西。
他示意我从炕柜底下摸出一个小陶罐里面是他平日进山备用的金疮药。
我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临时包扎露出那道皮肉翻卷、虽然寒气已除但依旧狰狞的伤口。
我咬着牙模仿着以前看他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抖着手将药粉撒上去。
药粉刺激伤口的疼痛让他肌肉紧绷但他只是闷哼一声粗糙的大手用力按在炕沿上指节发白。
处理完伤口屋子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
阳光从窗户纸的破洞照进来形成一道光柱光柱里尘埃浮动。
我忍不住又摸了摸胸口那块冰凉的本牌。
昨晚洞中的一幕幕尤其是那八条巨大的、如梦似幻的狐尾和狐仙清冷的声音不断在我脑海里回放。
“爹”我终究没忍住小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洞里的仙姑……她认识这个木牌?她说……是‘故人之物’。
” 我爹正望着窗外那棵焦黑的老榆树发呆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复杂地落在我胸前的木牌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极其珍贵又极其不祥的东西。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瞬间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是”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沧桑“她认得……这木牌本来……也该是她的。
” 我瞪大了眼睛:“是仙姑的?那……那怎么在爹你这儿?” 我爹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土屋的墙壁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那不是普通的木头”他指了指窗外的老榆树“是雷击木而且是受了十九道天雷、尤其是最后那道主雷一击而不死的雷击木是至阳至刚的辟邪圣物也是……一道封印的核心。
” 我的心猛地一跳!封印? “十八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爹的声音低沉下去“我像现在一样是个在这山里混饭吃的猎户。
有一天我追一头受伤的野猪追到了后山深处就是青萝洞附近。
” “那时节洞口的藤蔓还没现在这么茂盛。
我听见洞里……有打斗声还有……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怒吼。
”他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我没敢靠近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后来就看到一个穿着道袍、浑身是血的男人踉踉跄跄地从洞里冲出来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他还没跑出几步就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 “我那时年轻胆子大又好奇就……就凑过去看。
”我爹咽了口唾沫仿佛那段记忆依旧让他紧张“那道士已经死了脸色青黑像是中了剧毒。
他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的襁褓。
襁褓是打开的里面……就是你。
” 我屏住了呼吸。
“而你小小的胸口就放着这块木牌。
木牌旁边还有一封信和一本看起来旧得发黄、没有封皮的书。
”我爹继续说道“信是血书写的很潦草大概意思是:此子身负天大因果命有死劫需雷击木牌护持心脉或有一线生机。
若遇持八尾信物者可托付。
若不能望善人抚养成人是福是祸听天由命。
落款……只有一个‘玄’字。
” “那本书呢?”我急切地问。
“那本书”我爹眼神有些晦暗“信里说是留给孩子的但警告非到性命攸关或心智成熟时绝不可翻阅否则必遭奇祸。
我当时吓坏了又看你实在可怜就把你连同木牌、书信和那本书一起悄悄抱了回来。
对外只说是捡的弃婴。
那道士的尸首……我把他埋在了后山一个僻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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