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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芜志第169章 木屋烟火

北岭的风总是带着雪的气息。

哪怕此刻春意已沿河谷南下吹绿了山脚的柳条那股凛冽仍固执地盘踞在高坡之上像不肯退场的旧岁残魂。

林梦冉就是踩着这最后一缕寒风进村的。

他没有走正道。

马蹄在村口停住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一棵老槐树上。

那是一匹通体漆黑的长鬃马四蹄如墨染霜刃额前一道银痕似月牙倒悬——是北境巡防司独有的“夜照玉狮子”。

可他没让它进村只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你在这儿等我。

” 然后他步行而来背着一只旧藤箱肩披灰褐斗篷帽檐压得极低遮去了大半面容。

只有走近时才能看见他眉骨清峻眼角微挑唇线薄而坚定像是被风雪雕琢过多年的人。

他来得正是时候。

田埂上沈青芜正蹲在一块新覆土的药垄边指尖轻拨稻草查看底下嫩芽的生长情况。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翻松的泥土上像一株正在扎根的植物。

她穿的是粗布衣裳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发髻用一根竹簪随意挽着几缕碎发被风吹起在颊边轻轻晃动。

林梦冉站在远处的小丘上静静望着。

他没有喊她。

也没有走近。

他知道她现在不需要一个从天而降的故人更不需要一段突如其来的重逢。

她正俯身于土地与每一寸呼吸的土地对话那是比言语更深的交流。

他若贸然出现只会惊扰这份沉静。

于是他转身走向村外那片无人问津的松林坡。

那里有一处废弃的猎户小屋塌了半边墙屋顶漏雨但地基尚存。

他放下藤箱取出斧头、锯子和几卷麻绳开始清理杂草修补梁柱。

他动作不快却极稳每一下敲打都恰到好处仿佛早已在心里演练过千遍。

夜幕降临前木屋已有雏形。

四壁立起屋顶铺上了新割的茅草门框用两根笔直的杉木撑起还留了个小小的窗洞准备明日去村里换块旧玻璃安上。

他在屋后挖了个浅坑作灶台又从溪边搬来几块扁石围成火塘。

最后他点燃了一小堆干枝。

火焰腾起的那一刻松针的清香混着烟气弥漫开来。

屋里很简陋只一张木床、一条矮凳、一只铁锅。

但他从藤箱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是一套青瓷茶具釉色温润边缘刻着细密的云雷纹——那是他们当年在星坠谷共用过的那一套。

他轻轻拂去灰尘摆在窗台上。

然后坐下望着门外渐浓的夜色。

他知道她一定会发现这座突然出现在村外的木屋。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但她若不来他也不会去寻。

他要等她自己走过来。

第二天清晨沈青芜照例巡视药田。

走到东坡时她脚步一顿。

视线越过层层梯田落在远处那片松林边缘——昨夜还空无一物的地方竟矗立着一座小小的木屋。

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炊烟在晨光中缓缓升腾像一句无声的问候。

她怔住了。

手中记录病情恢复情况的竹简滑落一角她也没去捡。

“那是谁搭的?”李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拄着竹杖目光平静地望向那缕烟。

“不知道。

”沈青芜低声说声音有些哑。

但她心里清楚。

能循着地图找到这里能在她最忙碌的时候悄然落脚既不打扰也不远离……天下间只有一个这样的人。

她没再说话转身往回走。

可接下来几天她总会不经意绕到东坡附近。

有时是查看银霜果的长势有时只是随便走走。

而每次抬头都能看见那座木屋安然伫立偶尔有炊烟升起有时则静默如守候。

第五日午后她终于提着一只陶罐走了过去。

罐里是刚熬好的药粥用新采的黄精、山药和小米慢火炖成香气扑鼻。

这是她这些日子为体弱村民调配的滋补方如今第一份却端来了这里。

木门虚掩。

她轻轻推开。

屋内整洁有序角落堆着柴火墙上挂着一把短刀和一张弓床头放着一本翻旧的《山经别录》正是她早年手抄赠予他的版本。

桌上那只青瓷杯正盛着半杯凉透的茶水。

人不在。

她在屋中站了一会儿将陶罐放在桌上又从怀里取出一片晒干的首乌叶压在茶杯底下作为回应。

转身欲走时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

林梦冉站在门口肩头落着几片松针手里提着一只刚打来的野兔。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潭却没有惊讶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

“你来了。

”他说声音低沉温和像久旱之后的第一声雷。

沈青芜点头喉头微动:“你什么时候到的?” “七天前。

” “为什么不进来?” “怕打乱你的节奏。

”他走进屋放下猎物摘下斗篷挂在钩子上“你在做的事比我想象中更重要。

” 她盯着他侧脸忽然问:“你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留在这里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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