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镇妖使第474章 帝王的崩解

当那场席卷全球的“浊流退潮”与“妖魔飞灰”的神迹将整个世界从末日的边缘拉回当最后一道异界裂隙被“封印之光”温柔地缝合一个被遗忘的、却又无比重要的存在正静静地悬浮在东海之滨。

那是虚寂帝王的实体。

在叶宸于意识层面完成“我即镇妖塔”的最终融合并重塑法则之后这个由归一会教主与虚寂之主融合而成的、曾经不可一世的末日化身便失去了所有的“意志”与“力量”。

它不再是一座咆哮的、能吞噬天地的山峦也不再是一个能掀起能量风暴的巨人。

它缩小到了一个普通人的大小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由最纯粹的混沌浊流构成的黑色雕像。

它不再动不再思考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它只是存在着作为一个曾经存在的“证明”一个即将被彻底抹去的“错误”。

叶宸和林薇就站在它的不远处。

他们没有攻击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他们知道这不再是敌人。

这只是一场盛大葬礼的最后一位吊唁者。

“封印之光”那道由叶宸全新的“世界法则”所构成的光辉并没有因为全球净化完成而消散。

它如同一位最耐心的清洁工开始处理这最后的“残骸”。

光芒首先触碰到了虚寂帝王那件由虚界黑丝织成的、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黑袍。

没有燃烧没有撕裂。

那件黑袍只是……“褪色”了。

那深邃到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在光芒的照耀下开始变得灰白然后变得透明。

构成它的“虚界”概念正在被“现实”的法则所覆盖、所改写。

最终整件黑袍化作了一缕缕最普通的、肉眼可见的尘埃被海风一吹便彻底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紧接着光芒触碰到了它那苍白消瘦的、属于教主的“身体”。

那层由浊流凝聚而成的皮肤开始出现无数道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从裂痕中透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更纯粹的、正在被净化的混沌浊流。

它就像一个被敲碎的、装满了墨水的瓷器里面的“墨水”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缓缓地抽离。

教主那双曾经泛着幽蓝光芒的、充满了狂热与偏执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空洞、黯淡如同两颗蒙上了厚厚灰尘的玻璃珠。

最后是它颈间那串由镇妖塔碎片改造的、象征着它与虚寂之主“连接”的骷髅项链。

当光芒触碰到那串项链时所有的骷髅同时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哀鸣。

它们不再是邪恶的装饰品而是变回了它们最原始的形态——一块块破碎的、充满了悲伤与不甘的、属于历代执塔人的“记忆碎片”。

这些碎片在光芒的照耀下被一一净化然后化作一道道流光飞向了叶宸重新融入了他那已经完整的“钥匙”之中。

它们回家了。

当所有外在的“装饰”都被剥离当所有借用的力量都被收回虚寂帝王终于露出了它最核心的、最本质的形态——一团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由“终结”与“虚无”这两个概念本身构成的……混沌浊流集合体。

然而在叶宸全新的“世界法则”面前这最核心的形态也迎来了它最终的崩解。

这崩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

它是一种……“概念”层面的消解。

叶宸的法则在“定义”这个世界。

它定义了“守护”于是“吞噬”的概念便失去了存在的土壤。

它定义了“希望”于是“绝望”的概念便化作了对未来的渴求。

它定义了“连接”于是“孤独”的概念便变成了对陪伴的珍惜。

它定义了“开始”于是“终结”的概念便化作了新生的序曲。

那团黑色的浊流集合体在这场浩大的“概念重定义”中开始剧烈地、无声地颤抖。

它感觉自己正在被“理解”被“解释”被“赋予意义”。

它赖以为生的“虚无”被定义为了“循环的必要环节”。

它引以为傲的“终结”被定义为了“创造的必然前提”。

它存在的“根基”被彻底地动摇了。

它就像一个活在二维世界里的生物突然被拉进了三维空间。

它无法理解无法适应无法存在。

它的“本质”正在被这个全新的世界所“消化”所“吸收”所“同化”。

就在这团浊流即将被彻底消解化为这个新世界循环系统的一部分时一个无比古老、无比沧桑、却又充满了无尽不甘的“意识”从这团浊流的最深处猛地苏醒了。

这不是虚寂之主的意识也不是归一会教主的意识。

这是……比它们更古老更本源的是“混沌浊流”这个概念本身在诞生之初所拥有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属于“熵增”本能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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